最近,欧盟和波兰之间矛盾愈演愈烈。不久前,欧盟委员会以波兰的司法改革“严重违反法治原则”为由,史无前例地建议欧盟理事会启动纪律处分程序。导火索是欧盟对波兰司法改革“严重违反法治原则”深表不满。波兰政府则认为,欧盟此举带有政治色彩且不合法,总统杜达还签署了两项关于司法改革的法案,以示强硬态度。
欧洲媒体普遍觉得,由于匈牙利已经明确表示支持波兰,欧盟无法使成员国达成一致,最终难以制裁波兰,包括暂停波兰的表决权。但欧盟和波兰此轮矛盾升级,再次凸显和加大了欧洲内部长期存在的“东西裂痕”。
与传统的西欧国家不同,以波兰、匈牙利为代表的一些中东欧国家近年来越发“特立独行”,在媒体管控、司法改革、难民政策等方面与欧盟龃龉不断。
就拿难民政策来说,欧盟2015年通过难民分摊方案,但波兰、匈牙利和捷克三国都拒绝难民配额,一直没有履行这一方案。为此,欧盟委员会本月7日决定向欧洲法院起诉上述三国。
中东欧国家和欧盟及西欧国家之所以在一些具体政策上展开交锋,最深层原因还是在于双方在价值观念、社会模式上趋于分化。
自从波兰、捷克等中东欧国家2004年5月加入欧盟后,便急于被西欧接受,认同其价值观和社会模式。但这种情况已然变化,有三个主要原因:一是中东欧国家经济实力增强,民族主义情绪抬头;二是西欧国家遭遇发展困境,遭遇欧元危机、恐怖袭击等,自身吸引力下降;三是随着欧洲一体化失速,西欧国家主张建设“多速欧洲”,这让中东欧国家担心沦为欧盟内部的“二等公民”。
在这种背景下,中东欧国家回归民族主义,其领导人开始在一些政策上同欧盟叫板,遵循不同的价值观并赢得国内民众广泛支持。
波兰执政党法律与公正党领导人卡钦斯基认为,波兰可以取得与西欧一样的经济成就,同时保持传统的波兰价值观并维持同质的、天主教的白人人口结构。统计显示,99%的波兰人都是白人。
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同样主张,匈牙利要走自己的路,不能让别人主导。欧尔班还指责社会党在2010年前执政时总是寻求机会讨好西方,讨好银行家、大资本家或外国媒体,把国家搞得一团糟。
虽然欧洲“东西裂痕”趋于明显,但中短期内,东欧和西欧国家仍然会在欧盟框架内保持大体团结,尚不至于彻底闹翻。
对于中东欧国家来说,留在欧盟内部,依然能够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,比如2014年至2020年波兰可以获得825亿欧元的欧盟基金;对于欧盟和西欧国家来说,更希望影响和同化中东欧国家,维持和巩固东扩的成果。
但从长期来看,东欧和西欧之间如果渐行渐远,矛盾和分歧日积月累,难免会产生深刻的地缘政治影响,冲击欧洲一体化进程、欧俄关系等多个方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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